地產(chǎn)驕子潘石屹
他寫博客，點擊逾千萬，并集結成冊；他拍照片，攝影技術雖不專業(yè)，相機卻始終最專業(yè)，并出過一本個人攝影集；他拍電影，和梅婷演對手戲；他信過佛，修過禪宗，現(xiàn)在信奉巴哈依，曾擔任過的最高宗教職務是省佛學研究會副會長；他還賣房子，并把把自己作為形象代言人，印在戶外廣告牌上。
他是潘石屹。中央電視臺說：“潘石屹不是最有錢的，他的公司也不是規(guī)模最大的，但他和他的SOHO中國絕對是最吸引眼球的�！�
圈里人笑稱他是“寫博客的人中坐禪時間最長的，坐禪的人中拍照最多，拍照的人中賣房子最多的”。有人說他是房地產(chǎn)界的“小燕子”，他說，我不是“小燕子”，我是章子怡。
“你可以不喜歡他，但你不能不承認他的成功；你可以認為他的房子一塌糊涂，但你不能不承認他都賣出去了�！币晃辉谂耸偕磉吂ぷ鬟^的人說。
43歲的潘石屹正滿面笑容地走在明星房地產(chǎn)商之路上。
“雙規(guī)”傳聞
7月15日下午，潘石屹剛剛下了倫敦飛回北京的飛機，就直接趕往新開盤的“朝外SOHO”樣板間。
已經(jīng)有十幾位記者在發(fā)布會現(xiàn)場等候，見到潘石屹到來，紛紛上前去打招呼。潘石屹笑容可掬地和眾人一一握手，然后遞上一張“SOHO中國聯(lián)席總裁”的名片。
“潘總，我上次采訪你的時候你已經(jīng)給過我名片了�！币晃挥浾咛嵝阉�。
“哦，真是不好意思，我剛下飛機，現(xiàn)在頭還昏呢�！迸耸龠B忙致歉，仍是笑容滿面。
如果你沿著北京長安街途經(jīng)國貿，這張笑臉一定不會陌生。在五顏六色的SOHO現(xiàn)代城上有一塊巨大的戶外廣告牌，潘石屹戴著黑邊工藝眼鏡，以標志性的笑容注視著所有過往的行人，身后則是他的團隊。
“潘石屹和你說話時總是很客氣，沒有老板架子�！币晃痪┏堑姆康禺a(chǎn)記者說，采訪過潘石屹很多次，從沒見他拉下臉過。
即使被問到“雙軌”傳聞時，潘石屹仍然笑意盈盈�！瓣P于我被雙規(guī)的消息，我至少聽到過15個不同版本�！�
6月中旬首創(chuàng)置業(yè)董事長劉曉光遭調查，有傳聞稱潘石屹也被雙規(guī)。潘石屹說，他聽到的15個版本中傳得最活靈活現(xiàn)的一個是，總理在國務院會議上拍案而起，下令“把潘石屹抓起來”！
甚至有一天，銀行的工作人員把電話打到潘石屹的財務總監(jiān)趙桂林：“聽權威部門說潘石屹被抓起來了？”財務總監(jiān)說：“沒有，剛看見他進了辦公室。”對方不放心：“你再到他辦公室看一看，看有沒有人，消息的來源非�？煽��！�
潘石屹哭笑不得，“現(xiàn)在的人不干正經(jīng)事，就忙著傳謠言�！敝挥性�(jīng)與潘一起在海南打拼過的王功權不相信：“潘石屹肯定不會被雙規(guī)，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黨員。”
潘石屹說，還是王功權的政策水平高。
《潘石屹博客》封面
博客名人
雙規(guī)雖然只是傳言，但七月的京城房地產(chǎn)圈卻暗中流傳著“三不原則”：不出頭，不說話，不升價。
被稱作“任大炮”的華遠總經(jīng)理任志強從6月2日之后就停止在博客上談論中央的房地產(chǎn)政策，一向喜歡說話的潘石屹也很少在公開場合談論這個話題，甚至在自己的博客上也三緘其口，轉而大談“大英博物館，牙齒校正器和齊達內”之類的風月。
有人認為，讓開發(fā)商從公眾輿論里消失有利于房地產(chǎn)市場的健康發(fā)展，有利于中央的宏觀調控。
7月18日，潘石屹前往山西太原參加一個房地產(chǎn)論壇，在首都機場邂逅建設部一位負責人�！澳憧茨銈冏罱徽f話不是挺好？”這位負責人對潘說。
潘石屹點頭稱是。就在一天前，潘石屹在博客上寫了一篇叫做《對說話方式的小結》：第一種是說真話；第二種是不說話；第三種是說假話。
告別建設部負責人，回轉身經(jīng)過首都機場的書店，潘石屹湊上去看了一眼，那本《潘石屹的博客》正端放在書架上�！懊看谓�(jīng)過機場的書店我都要來看一下�！�
有一次經(jīng)過首都機場時發(fā)現(xiàn)書沒了，潘石屹就問：“有潘石屹博客的書嗎？”機場的小姑娘說：“你不就是潘石屹嗎？一個星期就賣沒了。”潘石屹就給出版社打電話，說連首都機場都沒我的書了，你們趕快送來吧。
潘石屹開在新浪上的博客已經(jīng)有超過1000萬的點擊量，如今的日點擊量在10萬左右，“快趕上一張日報的發(fā)行量了�！迸耸僮院赖卣f。
有人懷疑那么多文章是不是潘石屹自己寫的，他哪有那么多時間寫博客？
“我走到哪里都會帶著一個本子，想到什么就立刻記下來�！迸耸倜刻旎ò雮�小時寫博客，然后用半個小時修改兩遍，再發(fā)到網(wǎng)上去。
在倫敦度假的時候，夫人張欣發(fā)現(xiàn)潘石屹每天早上去洗手間之前都要和家人打個招呼：“不要打擾我�！比缓笠贿M去就是半個小時。張欣靠近一聽，原來潘石屹正用電話給秘書口述博客內容，讓秘書打出來發(fā)到網(wǎng)上去。
后來潘石屹愛上了手寫博客，每天都用紙筆把博客寫出來，再交給打字員錄入電腦�！鞍堰@些手稿留下來，以后沒事自己翻翻挺有意思，說不定還可以出書呢�！�
手書是潘石屹的一個習慣。據(jù)說給領導寫的信潘石屹都不用電腦打印，而是是親筆寫就。
“在博客上和網(wǎng)友交流很有意思。”潘石屹說，你的文章一出來，就會有很多人來“搶沙發(fā)”——就是第一個回帖，會有很多人馬上對你的文章提出意見，有批評的，有贊同的。“這是一種完全開放式的交流。”
潘石屹和鄭淵潔、徐靜蕾的博客點擊量超過千萬后，有出版社主動找上門來，為他們各自出了書，潘石屹的這本28.8萬字，26塊錢一本。但潘石屹沒要版稅。
一個下屬給他算了筆帳：如果按照10%的版稅算，一本書就是2.6元，現(xiàn)在銷售了近5萬冊，“這十幾萬的版稅都白送給出版社啦”。
“十幾萬做了這么大宣傳，挺合算的�！迸耸僬f。
潘石屹VS鄧智仁
危機
“寫博客提高了我的寫作水平。” 潘石屹說。事實的確如此，當1999年氣急敗壞的潘石屹連夜寫出《現(xiàn)代城的四名銷售副總監(jiān)被高薪挖跑了》時，很多字都想不起怎么寫了，于是用漢語拼音標在那兒，讓秘書去查出來補上。
1999年8月，原本與潘石屹合作的香港達利行總經(jīng)理鄧智仁在離開現(xiàn)代城以后，用20萬的高薪和潘石屹實行“末尾淘汰”給銷售員帶來的壓力，一夜之間挖走了23名SOHO現(xiàn)代城的銷售員。
這是潘石屹在北京第一次面臨的巨大打擊。潘石屹躲到北京懷柔想了一晚上，決定第二天“和媒體說一說，出出氣”。結果和幾個媒體的朋友一說，眾人都勸他：“家丑不可外揚，你這個事情就不要發(fā)消息了，不就是挖走20多個人么，對你的影響也不大�！�
然而當天晚上潘石屹又得到一個消息：鄧智仁還要找媒體來開新聞發(fā)布會，說現(xiàn)代城已經(jīng)不行了，總經(jīng)理也要跑。
“這對我是個刺激�！迸耸僬f。
潘石屹想到1997年妻子在香港生孩子，他提前兩個星期過去照顧，結果百無聊賴地在明德醫(yī)院的公寓里住了一個月，整天看香港的八卦媒體，當時媒體正在熱炒萊溫斯基和克林頓的性丑聞。
潘石屹越看越急，簡直比克林頓還急�！拔矣X得克林頓給全美國發(fā)封信說清楚不就完了么？還請了20多個律師，教他哪句話該說哪句話不該說，結果全給他幫了倒忙。”最后給克林頓定的4條罪狀，沒有一條和事件本身有關，都是跟他躲躲閃閃的處理方式有關。
這件事情給了潘石屹一個感觸�！皩Υ襟w最重要的一個原則就是坦誠。只要你拿出足夠的坦誠，媒體和社會公眾就會理解你�！�
所以1999年遇到挖人事件時，潘石屹第一個想到的是“一定要對大家說清楚，告訴媒體真相，不能讓他們通過新聞發(fā)布會對我造謠�！�
于是潘石屹連夜寫了一封信，題目叫做《現(xiàn)代城的四名銷售副總監(jiān)被高薪挖跑了》。寫完之后凌晨3點潘石屹打電話把推廣部經(jīng)理叫了過來：“你能不能明天把這封信在報紙上發(fā)出來？”推廣部經(jīng)理說：“這東西要作文章發(fā)估計夠嗆�！迸耸僬f：“你用最快的辦法發(fā)出來�！蓖茝V部經(jīng)理說，那只能以廣告的方式發(fā)。潘石屹說：“行，要不惜代價�！�
第二天，《北京青年報》、《北京晨報》、《北京晚報》、《精品購物指南》等幾家京城有影響力的媒體都以半個版廣告的形式刊登了這封信。
這件事引起軒然大波。鄧智仁召開了新聞發(fā)布會，中央電視臺經(jīng)濟半小時做了兩個半小時的報道，北京特快報道了四次，其它的報紙雜志也不斷報道這樣一件事情�，F(xiàn)代城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為北京最知名的樓盤，1999年銷售額達到18億人民幣。這對于一個沒有開發(fā)權的項目公司來說是個不小的數(shù)字。
在一年后的公司總結推廣經(jīng)驗會上，潘石屹說了實話：“這兩年我們最感謝的人有兩個，一個是鄧智仁，另一個是任志強。這兩個人雖然一開始都來者不善，但最后都幫了我們的大忙�！�
“二道販子”
任志強不僅來者不善，甚至差點給了在北京城立足未穩(wěn)的潘石屹致命一擊。
2000年2月，潘石屹邀請華遠總經(jīng)理任志強參觀了SOHO現(xiàn)代城的樣板間。任志強從專業(yè)角度詢問了許多細節(jié)問題，并當面提出了一大堆建議和意見，然后離開了現(xiàn)代城。
兩天之后，潘石屹得知任志強寫了一封洋洋萬言的長信，叫作《朋友之間的交流——潘總請我看現(xiàn)代城樣板間》。
潘石屹是從前來采訪的記者口中知道這封信的。潘石屹大怒：既然是朋友之間的交流，為什么先發(fā)給媒體，后發(fā)給我？任志強后來解釋，是秘書工作失誤，并為此炒掉了秘書。
任志強從概念到技術一一批判了現(xiàn)代城，字字鋒芒，招招見血：“從概念來講，SOHO這種物業(yè)類型辦公不像辦公，居住不像居住，屬于非牛非馬的怪胎，設計上也就是三分的草稿想法；從技術方面，采光、通風、安全、隱私、能源樣樣有問題�！�
任志強的結論是：北京長安街旁邊不應該有這種東西，最好馬上炸掉！
任志強在信中提到的一個比喻日后成為他們最形象的寫照。那就是，華遠乃至任志強就像一個勤勤懇懇的“菜農(nóng)”，只知道辛苦耕作，而缺少和媒體的交流；而潘石屹就像個精明的“二道販子”，總能把本來是蔬菜的西紅柿賣出水果的價錢。
潘石屹看完信后非常緊張，立即回公司召集有關負責人和專家開會，對任志強在信中提出的問題逐一咨詢研究。
很快潘石屹就給任志強寫了一封回信，題目叫《創(chuàng)新是需要勇氣的——“二道販子”給“菜農(nóng)”的回信》。信中除了就任志強提出的問題逐一進行技術方面的答復外，主體卻稍做偏離，大談創(chuàng)新問題。
幾天后，潘石屹經(jīng)過認真權衡，抓緊時間印發(fā)了一期客戶通訊，將這兩封信率先捅向公眾。
3月初，《北京青年報》和《財經(jīng)時報》同時以大版面刊登了這兩封信，潘任之爭被正式推向社會。現(xiàn)代城的業(yè)主也很關注這次爭論，有的業(yè)主甚至還直接給任志強寫信，加入到爭論中來。一時間，SOHO又一次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。
媒體在報道潘任之爭的同時，也加入到對潘石屹的口誅筆伐中來。
4月初《財經(jīng)時報》刊登了一篇文章，題目赫然醒目：《SOHO你蒙誰？》。文章認為，SOHO其實并不是時尚，而是設計怪胎，發(fā)展商宣傳SOHO是在誤導市場。
《精品購物指南》也發(fā)表文章，指出SOHO現(xiàn)代城是靠一個簡單的概念玩活的，而“概念是個唬人的東西，尤其是對接受能力仍處在幼稚時期者來說。”
也有媒體指出，現(xiàn)代城以住宅項目立項，卻在市場上賣SOHO寫字樓的概念。寫字樓的土地出讓金價格比住宅高兩倍以上，以國貿附近為例，寫字樓的土地出讓金在2000元每平方米，而住宅的土地出讓金是800元左右，潘石屹實際上是“鉆了政策的空子”。
潘石屹承受著媒體帶來的壓力，也享受著媒體帶來的甜頭。當熱熱鬧鬧的討論結束的時候，SOHO也基本售罄。潘石屹卻沒閑著，他把這次批判SOHO現(xiàn)代城的重點文章言論都收集起來，集結成書，取名《SOHO現(xiàn)代城批判》。先是作為樓書免費發(fā)放，后來被書商看中，成為公開發(fā)行的正式出版物。
“但凡樓書都是吹得天花亂墜的，有誰見過批評自己樓盤的么？”一位前SOHO中國的員工說，“潘石屹就拿出來了。”
《潘石屹—永遠不做大多數(shù)》的封面
窮孩子
潘石屹從倫敦度假歸來，回到北京的父母家中，打開冰箱，大吃一驚：雙門大冰箱里除了一點蔥蒜和油鹽醬醋之外，沒有一點飲料，甚至連牛奶都沒有。
幾年前潘石屹將父母從甘肅天水接到北京，讓父母住在現(xiàn)代城的一套房子里。但他沒想到，他能夠改變父母的生活環(huán)境，卻改變不了他們的生活習慣。
說起童年，潘石屹的記憶中只有一個“窮”字�！暗@也養(yǎng)成了我強大的生存能力�！迸耸僬f，“那時候只要給我一盒火柴，就算把我扔到山上我都餓不死，什么植物能吃，什么植物有毒，這些我從7、8歲就都懂了。
在村里上完初中，班上13個人中有5個去公社里上高中的名額。潘石屹是成績最好的一個，卻沒能拿到一個名額——因為父親是右派，爺爺當年曾經(jīng)是黃埔軍校的軍官，潘石屹的家庭成分實在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。
父親認為潘石屹一定要去讀高中，如果讀不了高中，就送給老紅軍家作兒子。母親卻不同意，因為兩個妹妹已經(jīng)送給人家了，這么個兒子怎么也不舍得送給別人。
潘石屹哭著走了十幾里路，找到了在公社里教書的叔叔。叔叔把潘石屹帶到社辦中學校長家，坐到炕上就開始聊天。潘石屹回憶起當時的情景，“他們聊了什么我一點沒聽懂，”但走的時候，叔叔把一包“恒大”牌香煙丟在了炕上，出了校長家的大門后，叔叔說，“你上學的事兒成了�！�
1979年，在公社里讀完高中的潘石屹考取了蘭州市的培黎學校。兩年后，潘石屹從培黎學校畢業(yè)，并以的優(yōu)異成績被石油部管道學院。1984年，潘石屹畢業(yè)后被分配到石油部管道局經(jīng)濟改革研究室工作。
當時潘石屹每個月就已經(jīng)能拿到101元工資，比平反后的父親工資還高。這個單位不僅工資高，福利也好，“不是分大米就是發(fā)蘋果�！�
對數(shù)字天生敏感的潘石屹很快博得了領導的賞識，被確定為“第三梯隊”，并被送出去進修。
但潘石屹對機關生活并不滿意�！罢麄�管道局里，除了輸油調度處每天在做事外，別的部門全都無所事事，只會給人添麻煩，包括我自己�！�
第二年，單位新分來一個女大學生，潘石屹陪著她去倉庫領桌子和椅子。女大學生挑了半個小時還沒選好，潘石屹忍不住催她快點，誰知對方卻語重心長地教育他：“小潘，這桌子和椅子都要陪我一輩子的啊�！�
潘石屹仿佛被當頭棒喝�；氐睫k公室里，發(fā)現(xiàn)一群50、60歲的老同志正坐在自己的桌子旁，似乎真的坐了一輩子。“難道我也要這么坐一輩子么？”潘石屹想，人生難道就這樣了么？
1988年，潘石屹遞交了停薪留職報告。局里不批，潘石屹就掛冠而去，遂被除名。這是潘石屹檔案中唯一的一份紅頭文件。
SOHO的熱銷場面
逃離險境
2006年5月29日，九部委在聯(lián)合頒發(fā)“國六條”實施細則中明確提出“90平方+70%”的房產(chǎn)新政，即“凡新審批、新開工的商品住房建設，套型建筑面積90平方米以下住房(含經(jīng)濟適用住房)面積所占比重，必須達到開發(fā)建設總面積的70%以上。”
此舉讓一向鐘情大戶型的房地產(chǎn)開發(fā)商叫苦連天，潘石屹卻暗暗欣喜逃過一劫�！癝OHO中國從去年起就全面放棄住宅開發(fā)，現(xiàn)在我們手上沒有一平方米的住宅項目。”
有人懷疑潘石屹是不是有“內部消息”，才會在政策出臺前成功脫出住宅市場�！皟炔肯ⅲ俊痹�7月15日的新聞發(fā)布會上，潘石屹笑言，“去年我們準備放棄住宅開發(fā)的時候，連部長都還不知道會有這個政策呢�！�
潘石屹自稱退出住宅市場的理由只是依據(jù)一個“常識”：租金回報率。
“北京的房價雖然一路攀升，但住宅的租金回報率近5年來卻在下降。從房地產(chǎn)市場來看，銷售價格并不重要，因為有可能會有泡沫和水分。但租金的回報率卻是相對真實的需求。”
十多年前，潘石屹也是憑著一個“常識”放棄了海南島，在海南房地產(chǎn)泡沫來臨前夜成功脫身。
1990年，下海后的潘石屹同馮侖、王功權等人在海南島成立了萬通的前身———海南農(nóng)業(yè)高科技聯(lián)合開發(fā)總公司，加入到炒房大軍中。
沒有炒房的資金，潘石屹們找到了北京的一家集團公司，以20%的利息貸到了500萬元，說好了利潤五五分成，還要由北京這家公司派一個人監(jiān)管資金使用情況。
那時候海南的房地產(chǎn)正發(fā)展的如火如荼，“樓上簽個合同把房子買進來，到樓下簽個合同就能把房子賣出去了�！迸耸偃绱诵稳莓斈辍皰赍X太容易”。
有一天，潘石屹想要了解一個房地產(chǎn)項目的土地資格證是否齊全，就找到�？谑幸�(guī)劃局一位負責管理資料的工作人員。結果人家不愿意把這些數(shù)據(jù)提供給他，潘石屹想了想，下樓買了5斤桔子和一條三五煙，放在這位工作人員的辦公桌上，于是所有的數(shù)據(jù)資料都隨便他查。
看完了自己要了解的樓盤情況，潘石屹又順帶看了一下海口市當時的人均住房報建面積：50多平方米。當時的北京人均住房面積不過才7個平方。
這個數(shù)據(jù)讓潘石屹驚出一身冷汗�！耙院Ｄ袭敃r的經(jīng)濟狀況哪里能消費得了這么多面積？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：海南的房地產(chǎn)要出事了�！�
潘石屹與馮侖等人一商量，決定離開海南島，移師北京。
影片《阿司匹林》中潘石屹與梅婷的劇照
代言人
在京城媒體圈中，潘石屹是個比較容易采訪的對象�！爸灰袝r間，你約他采訪都能約到。”一位記者說。
“我對媒體一直深懷敬畏，再小的報紙，也有成千上萬的讀者，比一個人挨個宣傳省力多了�！迸耸僬f。
從2001年開始，潘石屹改變了宣傳策略：跳出房地產(chǎn)媒體圈，開始主攻大眾傳媒。原本打算給企業(yè)設計一套形象標識的潘石屹決定，就由自己來做SOHO中國的形象代言人。“我就是公司的LOGO，就是公司的唐老鴨和米老鼠�！�
于是就有了SOHO現(xiàn)代城和建外SOHO巨幅戶外廣告牌上微笑的潘石屹。
只要有可能，潘石屹都會盡量滿足媒體的采訪要求，用他的話來說，就是“像祥林嫂一樣，一遍又一遍講述自己的童年往事、創(chuàng)業(yè)史、人生觀、世界觀、財富觀、地產(chǎn)觀、藝術觀、熱門話題等等�！�
潘石屹把原本向客戶介紹公司和樓盤情況的客戶通訊改名叫《SOHO小報》，邀請社會各界知名人士寫文章，不光談房產(chǎn)，甚至不談房產(chǎn)，談什么都行�！皠e人出一塊錢的稿費，我出三塊錢，但一定要在《SOHO小報》首發(fā)�！�
這份小報不僅寄給客戶，任何人想要訂閱，只要在網(wǎng)上注冊，每個月就可以免費收到一本。原本一份平常的企業(yè)內刊，如今每月印數(shù)已經(jīng)達到2萬冊�！罢f實話這份小報還真挺好看的�！币晃痪┏欠康禺a(chǎn)記者評價說，“雖然通篇看起來都和房地產(chǎn)無關，但是誰不知道它是SOHO中國出的呢？”
2006年情人節(jié)前夕，潘石屹和梅婷主演的電影《阿司匹林》在北京首映，發(fā)布會地點選在了尚未竣工的朝外ＳＯＨＯ的售樓大廳內。一口甘肅天水口音的潘石屹在電影中扮演一位美國海歸，被妻子張欣嘲笑“明明是一土鱉，非要冒充海龜”。
“我實在不適合演電影，要在鏡頭面前說別人的話，光臺詞就背不下來�！迸耸倩貞浾f，最后一次拍攝的時候，有一頁紙的臺詞要背，背了一兩個小時都沒背下來。“最后別人出個主意，萬一要不行了，就把這張紙貼到梅婷的臉上，我就照著念一遍�！�
潘石屹的電影顯然沒有他的房子那么好賣。北京新影聯(lián)負責人透露，《阿司匹林》在北京上映10天票房不到10萬元。潘石屹的一位朋友開玩笑說：“今年情人節(jié)期間最傻的事就是看潘石屹的《阿司匹林》，比這更傻的是自己買票去電影院看。”
但潘石屹在意的顯然不是票房收入。“我就沒聽到一個人說（電影）好，也沒聽到一個人說壞，也沒人罵我，連罵的聲音都沒有�！迸耸僬f，“做事情做得這樣平淡，真是遺憾。”
“無論潘石屹出書也好，寫博客也好，拍電影也好，一切‘做秀’歸根到底都是為了賣房子在作宣傳�！本┏且晃毁Y深房地產(chǎn)媒體人士評論說。
據(jù)潘石屹提供的數(shù)據(jù)，SOHO中國用于宣傳推廣的費用不到每個項目的千分之七。而一般大型樓盤用于此方面的費用為3%左右，南方的一些樓盤甚至達到5%。
“潘石屹的個人品牌和SOHO中國的公司品牌已經(jīng)合為一體了，潘石屹就是SOHO中國，SOHO中國就是潘石屹。”這位媒體人士說，“這是潘石屹的聰明之處，但也正是危險之處——他必須時刻保持自己良好的公眾形象，不能有分毫閃失�！�
2002年，劉曉慶因偷稅漏稅被捕。潘石屹立即讓公司財務部門審核數(shù)據(jù)后，向媒體和社會公開了SOHO中國的納稅額：3.75億元，以示清白。
“潘石屹至少還算是白道的�！币晃幻襟w人士對他評價說。
有人批評他：“一個房地產(chǎn)商干嗎這么上竄下跳，像是‘小燕子’一樣。”
潘石屹回應說：“我不是‘小燕子’，我是章子怡�！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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